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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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文，搬运过来存个底。

*烂尾注意*，不过如今已经不想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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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所以找我来是什么事？”不二看着面前表情近乎可怜的立海大一行人，笑容不自觉地又加深了几分。    

 

   八月中旬，正是举办活动的好时节。该打的比赛都打完了，几个学校一合计，干脆联合办了场夏日祭。几乎参加了全国大赛的学校都有参与，连手塚都没缺席。这场夏日祭将持续三天，各个学校的选手们都聚集在东京都。每个学校都会出节目，这成了网球以外的另一场学校间的竞争。迹部对这场夏日祭相当支持，无论装饰还是设备全部满足，似乎是对拿到优胜相当的有信心。当然，没打进全国大会的学校也是有参与的，比如圣鲁道夫学院的观月声称他们将用自己的表演力挫青学，全国制霸......据知情人士报道，观月君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而此时正是夏日祭的第一天。银华中学和六角中的表演已经结束，城南湘南的队长梶本正在台上表演着杂技，台下的若人弘正在做着准备，一边还不忘向花痴的后援会女生们抛媚眼。

   不二本来是在离舞台不远的一家咖啡店喝着乞力马扎罗看着法语版的《小王子》来着，结果只听见一句“找到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人架到了后台。看清“绑架”自己的是立海大的切原和丸井后，不二的表情一直很微妙。而立海大众人的眼神也是躲躲闪闪，不敢与他直视，被不二看着的人不是低下头装不知道就是扭过头装没看见。

   “说起来，怎么没看到幸村？”不二注意到缺席的人，再加上立海大抽到的顺序是4号，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

   “咳，还是我来说明吧，”沉默了片刻后柳生一推眼镜站出来，“部长之前去了北海道，所以没和我们一起过来。但他到现在都没到，手机也打不通，我们联系不上他。如你所见，接下来就轮到我们立海大了，但第三个节目就是我们部长的，所以只好找你来帮忙。我们希望你......cos成部长。”

   “......”不二有些无语，他本以为立海大的人是希望他帮忙让迹部把立海大的出场顺序往后调，没想到他们想出来这么个馊主意，看来立海大也不是很靠谱啊，“你们有仁王君的吧，为何要找我这个外人？”

   “......因为不二和部长之前在同一个寝室，比较熟悉，cos起来不会被发现。”仁王努力作出严肃的表情。

   “仁王君好像和幸村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网球部待了三年的吧？”

   “puri。”被戳穿的仁王只好说出实话，“cos成部长被发现的话，事后会死的很惨。”他才不想像真田一样被摆成奇怪的姿势做模特，那种事扮成别人可以，真的用自己的形象他还是敬谢不敏。

   “所以让我做替死鬼，呐？”

   “不不不......你们关系那么好，部长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仁王连连摆手，无论是不二还是幸村，这两位得罪了谁下场都是相当的危险，“拜托了！”

   柳生十分配合的把乐谱递给不二。

   不二接过来看了一下，看到其中几句时突然睁开了眼，然后又重新眯起，脸上的笑意更深，“好吧，答应你们就是了。”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呐。

   “piyo~”在他答应的一瞬间仁王就把cos用的假发、美瞳拿了出来。

   仁王君，怎么看你都对cos幸村很有经验的嘛......不二在心里吐槽他。

 

   几分钟后，不二顶着一头蓝发，双手抄在胸前，身披演出服出现在众人面前。

   “嗯......感觉还不错，不二君请你把眼睁开，还有......”柳生的话停在这里，没有继续往下说。

   “太矮了！”真田帮他补完了。

   不二猛地睁眼，紫瞳怒盯着真田，“真田，围着这里跑二十圈。”语气与幸村一模一样。

   “......”真田黑着一张脸，很给面子的跑了起来。之前U-17合宿的时候他没少受201寝室的折腾，为了生命安全身心健康和立海大的未来他还是选择顺着不二。话虽如此，他完全没认识到自己踩到了不二的身高这块逆鳞......

   “这个也好办，我们可以拜托迹部弄台钢琴放在台上，坐着就不会被看出来了。”柳接话道。

   “柳君怎么知道我会弹钢琴？”不二不记得自己有当众表演过。

   “嗯......有特殊的消息渠道，暂时不便告知。”

   “是吗？这样啊。”不二温柔的笑着，在心里给乾记下了一笔。

 

   （远处的乾：“阿嚏......怎么回事，难道我在夏天感冒了？”）

 

   终于轮到立海大的节目，仁王和柳生的cosplay秀完全把若人弘的模仿秀比了下去，真田的剑道表演也获得了一致好评。而幸村到最后也还是没有出现。真田的表演结束后，幕布突然被拉下，在几分钟后又被拉起。“幸村”带着温和的笑容坐在钢琴前，头上还别着一架头戴式麦克风。他向观众打了个招呼，引得观众一阵欢呼。几秒后明快的钢琴声响起，场里也随之变得安静下来。前奏结束，“幸村”随着旋律唱起来，出口是偏中性的少年音：

 

“ある朝 寝坊して 

某天早上 睡過了頭

あわてて部屋を飛び出し 

慌慌張張的飛奔出房間

ネクタイ 上手く結べず 

沒辦法漂亮的打好領帶

寝癖ついたまま 

頭髮也還是亂糟糟的

 

「今日はよく晴れた日だ 空が青い」なんて 

「今天天氣真晴朗 天空好藍」 不由得這麼想

時間忘れ  いつものクセで降り立つ庭で 

就忘了時間 一如往常的壞習慣 佇立在庭院

 

咲き誇る ダリアの花は 

盛開的大麗菊  

僕の背を 軽く追い越し 

在我身輕輕漫開成一片

見上げれば

如果抬頭看

色鮮やかに 流れ出すメロディ

就能聽到色彩斑斕的旋律

体ごと 倒れやすくて 

因為身體容易倒下

大切に 支えることが 

所以必需慎重的去支撐住

必要な 花だったのに こんなに 綺麗に咲くから

這樣花才可以美麗地綻放......”

 

灯光把舞台照得很亮，作为背景的LED大屏幕投射出成片的大丽菊，细弱的茎秆支撑起硕大的花盘，随着微风摇曳着身姿，与蓝天白云交辉相映。

效果很好，不二在心中评价着。安排这些刚好可以把观众的注意力集中到大屏幕上，从而减少了他被发现的可能性。不二并没有看琴谱，他不愧为天才，在刚刚短短的几个节目的时间里已经将琴谱、旋律和歌词都默记于心。被真田严厉禁止了闭眼，不二用目光扫视台下，仁王对他比出了good job的手势。青学的成员们也在，手塚仍是一副面瘫脸，仿佛对他的表演并不感兴趣；菊丸兴奋的巴着大石的肩，兴奋地跳来跳去；越前压低了帽子，看口型是在说“まだまだだね”；乾手中拿着笔记本，一边在上面飞快地写着什么，一边口中还在念念有词。不二正准备收回目光，却在人群的最远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方用帽子遮住自己醒目的紫发，低着头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默默地听着，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感受到不二的目光，他也抬起头回给不二一个同样灿烂的笑容。

幸村这家伙果然是来了啊，故意不出现是想看好戏吗。不二脸上笑容不变，手上的弹奏突然加快，他再度开口唱起来：

 

“思えば あの頃は まだ何もわからなくて 

說起來 那個時候我什麼都不懂

なんだか はやる心を ただもてあました

總覺得無法應付那種興奮的心情

急ぐ駅の途中で 不意に立ち止まった

趕去車站的途中 突然止住腳步

初めて見る知らない景色 空は青くて

第一次看到未曾注意過的風景 天空是那樣的藍

 

まるで今 君はダリア の花のように 心奪って

現在的你就好像是 大麗菊那樣 奪走我的心

目の前を 駆け抜けてゆく 一瞬のメロディ

追過眼前一瞬的旋律

明日(あした)また 会えるとしたら

如果明天還能再見的話

この時間 忘れないよう

我不會忘記這個時間

少しだけ 遅めの朝で

即使有點遲的早上

出かける 髪をとかして 

也把頭髮整理好再出門

 

そういえば ダリアの花の 花言葉 知らないけれど

說起來 我還不知道大麗菊的花語

今日はもう 眠りについて 

今日已經入睡

明日(あす)を夢見よう 

希望可以夢見明天

咲き誇る 君はダリア

你是盛開的大麗菊

いつまでも 綺麗なままで 

永遠都是美麗的樣子

少年の 心に咲いて

在少年的心裡綻放

散らない 届かない場所で

在無法到達的地方 永不凋謝”

 

随着唱词的结束，钢琴的节奏也慢慢变缓，最终完全停止。为了营造这种渐隐的效果，不二把最后一小节弹了两遍，却衔接的天衣无缝，除了幸村本人没人发现。

伴随着掌声，大幕缓缓落下。不二趁着观众看不到时返回后台，幸村已经在那里等他了。其他人怕被幸村追究都已经溜走了，整个立海大的准备室里只剩下他和幸村两个人。同样披着衣服、手抄在胸前、挂着温和的笑、除了身高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人隔着一张桌子相望，不二忧伤的发现自己的气势完全被万恶的身高差压了下去。

“幸村君，玩的还开心吗？”不二笑得有点危险。

“嗯，托不二的福，很不错。”幸村笑的云淡风轻。

“是吗？那幸村还真是欠了我好大一个人情呐。”

“嗯？不二想要什么呢？”

“礼尚往来嘛，明天青学的表演就麻烦幸村了呐。道具就找仁王君要吧，别的东西倒是可以帮你准备一下。”

“是吗？那就麻烦不二帮我准备一份青学的校规吧，难得的机会，准备全犯一次。”

“这可真不像是立海大的部长说出来的话呐。”不二并不生气，只要幸村答应了他的目的就得逞了。摘掉假发和美瞳后不二的眼睛微微发涩，他有些难受的眨眨眼，想要伸手去揉，却被幸村一把摁住，“别用手，用这个。”说完递给他一瓶眼药水。

“唔，谢谢。”不二接过小瓶子，抬手就要滴，幸村只好再度摁住他，“要滴的话，至少把眼睛睁开......算了，我来。”

不二仰起头，幸村很自然的用一只手扶住他的脸，另一只手拿着小瓶作势要滴。不等液滴落下，不二已经下意识的闭上了眼。没能滴进眼中，那滴眼药水顺着鼻梁流了下去。

“不二，不要闭眼。”幸村有些无奈的呵斥道。不二向他说了句抱歉，又睁开眼，幸村又滴了一次，而这次的液滴也落了个同样的下场，步了它前辈的后尘。

“还是不麻烦了，让我自......”不二话还没说完，下一秒，背上传来坚硬的触感，他整个人都被幸村压倒在桌子上。原本披在肩上的演出服在桌子上铺开成一片，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不二的双手被幸村压在头顶，幸村身上披的衣服的边角落在不二身上，引起些许痒意。不二完全忘了挣扎，只是愣愣的盯着幸村突然放大的脸看。直到幸村放开他，一边促狭的说着“看了那么久，我的脸那么好看？”一边对还躺在桌子上的他伸出手，不二才回过神来——眼睛的涩感已经消失了，幸村已经在他愣神的时候给他滴了眼药水。以最快的速度想明白现在的状况，不二重新眯起眼，隐藏起自己的情绪。握住幸村伸出的手任由对方将自己拉起，用与往常一样平静的声音，“只是滴个眼药水，幸村君可真是大费周章呐。”

“如果不是青学的天才连眼药水都怕，我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幸村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笑着。看到不二再度睁开的眼睛里闪着不善的光，幸村很聪明的转移了话题，“今天天气不错，出去走走吧。”

“等等，”不二拉住他，半晌有些窘迫的开口，“我们......换下衣服吧。”

在换衣服时不二就发现了cos幸村的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披着衣服是会掉的。所以他干脆将演出服和自己的衬衫缝在了一起。只是他一世天才什么都考虑到了，唯独没有考虑自己的身高，所以因为钢琴他的深谋远虑还没派上用场就先成了问题——演出服拿不下来，而他也不能穿着演出服出去。好在幸村穿的也是白色的衬衫，他们互换衣服也不会太招致怀疑。

得知对方为了cos自己还特意将演出服缝在衣服上的幸村在不二威胁的眼神中，很给面子的没有笑出声来。

 

远离了舞台的两人并肩走在街上。路边有不少正在装饰准备的店，那都是各个学校的部员开的，不二被“绑架”前去的咖啡店也是其中一家。这些店只有一部分在试营业，到了晚上它们才是夏日祭的主体。

幸好两人一样瘦，不二的长式衬衫套在幸村身上除了变成普通长度之外倒也没什么违和感。而幸村的衬衫本来就很长，穿在不二身上就显得更长了，直接盖在了大腿上。

天才不二再一次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

“不二有去的地方吗？”幸村太清楚他在想什么，连忙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

“听说北海道的樱前线很美，幸村君有办法去看吗？”

“樱花是四月开的，明年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陪你去，”幸村并不在意不二的刻意为难，“如果没有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如何？”

 

不二没想到在繁华的东京都竟然还有这么一家有古意的店。这家店里放了很多古典文学、外国文学，还有不少中国的诗集。墙壁上挂着很多书画，有名家大作也有孩子的落书。大厅里摆着很多紫藤椅和梨木桌，桌上放着茶壶和茶杯，清静而幽雅。

“精市！你竟还知道这么一家店！”不二惊喜的叫了出来，连称呼太过亲密都没有注意。他一向喜欢古典文学，这样的店对他来说简直像是天堂。

“嗯，就知道周助会喜欢。”幸村顺势跟他一起改了称呼。

“是幸村啊，今天又来送画吗？”从楼上走下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不，今天是带朋友来。”幸村很有礼貌的笑笑，“不二，这位是这家店的店主，北条先生。”

“您好，我是不二周助。”

“青学网球部的那位天才不二吗？年轻人真是厉害啊。”北条先生笑笑，又将目光转向幸村，“你的朋友在还说这种话很不好意思，幸村能帮我看一下店吗？”

用眼神征求了不二的意见后幸村欣然答应，北条先生离开后他才向不二解释：“北条先生的孙子小光也在打网球，所以他听说过你。他现在就是要去接小光回家。”

“北条先生很信任精市呢，”不二不介意的笑笑，“精市的画有在这里吗？”

幸村没有说话，直接拉着他走上二楼，将他带到一间房前。不二好奇的走进去，结果在看到正对门的那幅画的一瞬间笑了出来，“噗......「真田诞生」......这、这个动作......”

见到不二笑成这样，幸村的心情更加灿烂，好心又补充了一句，“这是全国获奖作品哦。”

换了别人大概会以为这是幸村在炫耀，但不二听懂了其中深意——真田这么“妖娆”的样子，已经全国都见过了哦。于是想到真田脸色发黑的样子，不二笑得更开心了。

“还有这个。”幸村带着他走到另一幅作品前，“这是当年赤也刚加入时，给我们三个写的挑战书，北条先生觉得很有趣，就存在了这里。”

“辛村精市......牛后三点......切原的国文水平从那时开始就完全没进步啊。”

“相比其他的英语，他的国文已经可以算是优秀了。”

“那还真难想象啊。”

不二继续往里走，作品终于开始变得正常（？）起来。幸村很喜欢画花，他的画多是以花作为画面的主体来构图的，不知怎的他突然就想起了幸村歌中的那句“因为身体容易倒下，所以必须慎重的去支撑住”，与其说这两句是在说大丽菊，他却觉得那更像是在说幸村自己。幸村是真的很喜欢这些被风吹倒后也能站起来的坚强生物吧。

这般想着，他站定在那幅大丽菊的画前，幽幽开口：“呐，那首歌......《ダリア》是精市自己作词作曲的吗？”

“嗯？是啊。”

“果然呐。”不二不出所料的点点头，随后便转移了话题，“精市对俳句有兴趣吗？”

 

待到北条先生带着小光回来已经到了黄昏时分，两人正坐在藤椅上聊古典文学和茶艺。倒是北条先生七岁的孙子小光看到不二就激动的扑了上来，信誓旦旦的表示终有一天他会比不二哥哥更厉害。与小光和北条先生告别后，两人又并肩走回舞台那边。

“周助真是受欢迎啊，7岁到37岁男女通吃呢。”幸村揶揄道。

“哪里比得上精市，7岁到57岁男女通吃，北条先生都拜倒在你的魅力之下，不愧为美人部长呐。”不二似笑非笑的回击回去。

“不知在周助那可否吃得开？”

 

“部长！”不等不二回答，突然传来的喊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两人回头看去，那人手里提着个小袋子，见到幸村向自己看来后脸一红，双手一伸便把那袋子举到幸村面前，深深地低着头：“部......部长是不是感冒了？听您唱歌声音有点哑，请注意身体！”

“噗......”不二忍不住笑出声，干脆别过头去。

幸村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对着听到不二的笑声后面更红耳更赤的学弟温柔一笑，“谢谢。是网球部二年的起司君吧，加入正选了吗？”

发现部长认识自己后，起司的眼亮的几乎要放出光来，“是！在比赛时输给了切原前辈，下次会努力的！”看到一旁还别着头的不二，他突然认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打扰了！”说完把袋子往幸村手里一塞就跑没了影儿。

“还别着头？你也不怕被人当成晚上睡觉落了枕。”

不二转过头来望着他笑，“就说你一美人，男女通吃，你看这就应验了。”

“还不是拜你所赐？”幸村对他晃晃手中的袋子，“托某人的福，在下又被人当成了病号，怎么补偿我？”

“晚上一起来看夏日祭如何？”不二眯着眼笑，“有烟火大会哦。”